only one

消灭所有意难平

《风从北边来》

*宋清远x乔一成

*来了……


28


大院外,站着两个满身批雪的执勤哨兵,把自己站成一座会呼吸的雕像,当宋清远出现的一刹那,雕像也开始苏醒。


“我爸呢。”宋清远问。


“报告!首长去开会了。”


宋清远了然于心,径直往大院里走。


大雪随着寒冬来了,街道仿佛是银子铸成的,那么亮,那么有光辉,长长的冰柱子像水晶的短剑挂在檐前,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。


家中的勤务兵见到宋清远更是难以置信,宋清远只有春节才会回家,每顿饭吃不到半小时就会被轰出去,他上次回家,那还是前年的春节,只是那个春节,宋清远连家里的门槛都没踏进来。


“清远,你..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说完,激动的去座机前面;“我这就给首长打电话,他知道你回来,一定..”


“一定生气。别告诉他,我拿点东西,马上就走。”宋清远两步变做一步上楼。


宋清远在出租车里等到宋玉时,宋玉正从某个大学门口跟几个年长的人有说有笑的出来。


宋清远把手伸出窗外;“宋玉。”


宋玉先是一愣,随后跑过来;“远哥..你..你怎么来了。”


宋玉来到北京,他乏善可陈灰拜涂唐的人生终于有了全新的颜色,自己贫穷家庭负担不起研究生的学费,自己又考不上研究生,学校的老师都是势利眼,研究生的名额,就像项南方给他的一样,已被内定。


看见宋清远的一刹那,他打着寒颤,他又不能不来,他知道,如若不顺着宋清远,宋清远势必会一直在校门口堵自己,而自己就不能够更好的在校园里社交,他需要找到更好的跳板上去更高一层。


心中隐约猜想到宋清远为了何时来,可他不怕,自己的名字已然躺在了学生名单中,况且,项南方都顺从自己,宋清远一个小小的电视台主任能耐他如何。


“上来。”


“远哥,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,我待会还要吃饭去呢,要到寒假了,事挺多的。”


“在这说?”宋清远推开车门;“好,那就在这说。”


宋玉是精明的,他立刻坐到车坐后。


“开车,师傅。”


司机缓缓发动车。


“远哥,你要带我去哪啊?”


“我谢谢你,宋玉。”


“远哥..你这话..”宋玉一阵发冷;“你这话从哪说起..”


“真心话,我这辈子从没那么想要一个人。”


宋玉错愕,他刚刚是不是幻听的宋清远的话;“要一个人?”


“你啊。”宋清远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说。


“远哥!”宋玉贴近他,激动的说;“你想明白了?”


宋清远又转过头,不再说话。


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破旧铁门前,铁门后,是一座烂尾楼。二人下车,宋清远付完钱,出租车缓缓走了。


宋玉看着破旧衰败的大楼,感到不对劲,问;“远哥,这是哪啊?”


宋清远推开铁门“咯咯”直响;“你不是怕人多吗?这地方就咱俩。”


宋玉大惊,撒腿要跑,宋清远拽着他的后衣领连拖带拽进到里面。


宋清远再次给项南方打电话时,知道了宋玉的所作所为,他不用去问乔一成,八九不离十知道宋玉是怎么样对乔一成说的了。


宋玉把人扔到地上;“说吧,对乔一成说什么了。”


宋玉快速起身;“你想干什么!“


“我就想知道你对乔一成说什么了。“


宋玉冷冷的嗤了一声;“怎么?他不理你了?还是烦你烦到想吐?你看看,这就是你的报应,你对我跟乔一成现在对你,有过之无不及。“


“快说!“宋清远扯住宋玉的领子道。


“我还用添油加醋的说吗?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,我们的关系,你和他的关系。你该感谢我啊,远哥。没有我,他现在还不知道呢。“宋玉用劲踹了他一脚,宋清远松开了他的领子,坐在地上;“你的爱可就石沉大海了。”


宋清远缓慢而平静的问;“我再怎么王八蛋,关他什么事。”


宋玉像被触到逆鳞,牙齿咯咯的响;“是啊!我没想牵扯他,可谁让他威胁我,他凭什么?”


“他威胁你什么?他能威胁你什么?”宋清远跳起来,咄咄逼人问道。乔一成虽有骨气,可绝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,没牵扯到家人万不得已时,他都是好性子的人。


“宋清远,你别当他乔一成是什么黄花大姑娘,楚楚可怜。我当时只不过是想让他不要掺合咱们两个人的事!他可到好,他威胁我如果再接近你,让我在南京待不下去!若不是这样,我也不会跑到北京来。”


宋清远渐渐开始无力,好像下楼梯突然踩空了一层,自己身侧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,他喉结上下滑动,声音有些晦涩;“真的?他真这样说。”


“哟!你还在这深情上了?怎么我这样一说你是不是觉得他爱你了,心中的小火苗又蹭蹭往上升呢?你可别痴心妄想了,他听到你事同X 恋确实维护你来着,可后来听到你喜欢他...我怎么听着别人说直接气到医院了,他身体可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,毕竟腰子都不是自己的了,死了可怎么办?”


宋玉说完,拍拍屁股上的灰;“我走了,再见。”


宋清远激动起来,宋玉后脑勺后,冰冷的、坚硬的被什么坻着,他缓缓转头,漏出恐惧,是一把手枪;“别杀我,别杀我~”


随后撑着膝盖笑;“远哥!多大了,还用玩具吓人呢。”


宋玉像听到笑话似得,如果宋清远真有这种能耐搞到一把真枪,那在电视台还躲着他干什么?


“哼。”宋清远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,瞬间把宋玉推倒在地上,手枪上膛,单手持对着宋玉的分开的大腿间。


“你吓唬我?当我是三岁.. ...”


“砰”的一声,打在了宋玉两腿中间,只见宋玉的裤子快速湿了一片。


“宋玉,刚才的话我没说全,我想要你的命。”说完又按下套筒;“怕了?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来北京,我让你有一百种死法你信不信。”


宋玉哆嗦着身子朝后爬去,他连弹片划伤大腿内侧的疼痛都顾不上了;“别,别。”


“清远!”宋清远还没来得及打第二枪,门外冲进来两个穿军装的,三下五除二把宋清远按在地下,一个人夺下他手里的枪,另一个去检查宋玉的伤势,无大碍后,才缓了一口气。


“你干什么啊你这是!这是人命观天的事!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!”


宋玉已经吓晕了,宋清远身体被控制的结结实实架到的吉普车上。


其中一人的道;“你先送清远回大院,这个我带走。”


宋父开完会回到家中,勤务兵报告了宋清远回来的事,只不过一分钟没到人又急匆匆的离开了。


“他回来干什么了?”


“报告!上楼了。”


宋父点了下头,想到什么似的,跑上楼去书房抽屉中检查,开会不能随身携带配枪,他的枪放进在抽屉里,拉开抽屉的一刹那,头疼欲裂,天旋地转,原本安静躺在抽屉里的枪不见了,那是一把真枪实弹的手枪,五发的子弹,宋清远偷他做什么,他不敢想。


宋清远五花大绑的在客厅中跪着,宋父检查了手枪,用手枪狠狠的抽了宋清远的脸;“早知道你小子有这血性,当初送你学什么摄影啊!早该送部队!”


把枪揣进兜里,对勤务兵道;“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。”


“是!”勤务兵敬礼后,急匆匆出去。


“你有没有想过我,想过你妈妈,想过你弟弟!想过咱家!你公然持枪,拿的还是我的枪,纵使你老子是个干部,也不能上天入地啊!你这个畜生!”


说完又抽了宋清远一巴掌;“你当这是哪!皇城根脚底下!你以为是在林子里打死只鹿那么简单的事吗!”


宋清远脸上一道道红印,他吐了口吐沫道;“今天,要么你打死我,要么,你就放了我。”


“你他妈的!”说完照着宋清远胸口上踹了一脚。


“那就放了我。我去哪都不会说是您儿子,这些年,不都是这样吗!。”


宋父让人给他解了绳子,纵使一身铁骨,功勋赫赫,背也弯了,头发白了一半,坐下时,还需要用手扶着沙发扶手,缓慢的坐下。


“你就是来找我讨债的。”宋父拍了下膝盖;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畜生啊。之前搞腐化,现在你又要杀人!你是嫌老子活的长了吗?”


“你走吧,死外面吧!杀人放火与我无关。”明明是恶毒的话,却堪堪夹了几分哽咽。


“爸。”宋清远跪在宋父面前;“十几年前我就告诉你,我改不了,也没法改,这辈子就是喜欢男人,你要我跟别人结婚,我做不到,你让我生个孩子,那更没办法做到。”


宋清远起身;“爸,谢谢你。”


“你滚!滚的越远越好!别再进这个家的门!”


宋清远回南京后,已经深夜,他在乔一成家徘徊,为了给自己壮胆,他去小卖部拎了三瓶度数高的白酒,酒壮怂人胆。


李泽清说的对,乔一成并不厌恶自己是同X恋,反而维护自己,乔一成这样一个传统的男人,会在世俗偏见中维护自己。那一刻,他是真想杀了宋玉,他也不想活了,想到乔一成因为自己病倒,他心如刀绞。


“一成,你下来。”宋清远在电话里道。


乔一成睡的迷迷糊糊,脑子都没转过劲;“怎么了,老宋。”


“一成。”宋清远醉的晕头转向:“你下来,我在你家楼下。”


乔一成彻底醒过来,披好外套,跑到小阳台上往下看。宋清远挂断电话;“嗨!一成。敬礼!我向你敬礼。”


夜黑漆漆,听到声音才能分辨楼下有人:“宋清远你发什么疯!”


宋清远无缘无故消失了几天,再次相见,给乔一成带来的震惊着实不小,他原以为宋清远是想给彼此一些时间,互相静静。


乔一成急匆匆下楼。


宋清远酒喝空两瓶,烟抽空一包,他以为自己醉的彻底,想的明白,可看见乔一成的一瞬间,他酒醒了,脑子又浆糊了。


“大晚上不睡觉,你在这干什么呢?”乔一成气急败坏的问。


“我..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
“什么话不能明天说?你喝的醉醺醺能说什么?”


宋清远把酒瓶子放在地下,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下来,披在乔一成身上,乔一成挣扎着拒绝。


“穿上,别冻着!”


乔一成没再挣扎,宋清远的话像有着神奇魔力似的。


“你想说什么?又喝这么彪?”乔一成绕着他四周走;“没带摄像机啊?”


“你别又阴阳怪气的!”宋清远把酒瓶从地上拿起来喝口酒;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
乔一成停下;“行!你说吧!你这喝大酒,我明儿还得上班呢。”


宋清远顿顿,又举着酒瓶猛灌一口,胸口堵了半天,仍说不出口。随后,他退了几步,走了一圈,边走边在地上撒酒,摸摸裤兜,找到打火机。


乔一成裹紧外套看着。


登时,蓝色火焰窜起,迅速围成一个蓝色的心型。


他什么都没说,又像什么都说了。


宋清远把酒瓶子一扔;“我走了,明天上班见。”


而乔一成,他酒没沾唇,脸却红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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